嘴唇接触的瞬间,温岐的睫毛微颤了一下。
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,诉说着、叫嚣着对她的思念与渴望。
姜蘅闭上眼睛,身体贴上去,主动又轻柔地亲吻他。
温岐没有任何迟疑,张口接纳了她。
他尝到一点葡萄的甜味。
这是姜蘅在宴席上吃的最后一样食物,汁水充盈,酸甜可口,每一颗都会沾湿她的唇舌,让她分泌出更多的涎液。
他看得很仔细。
当时他就在想,她面前的那盘葡萄应该格外好吃,否则她不会一颗接着一颗,直到吃完还意犹未尽。
现在他也尝到了。
味道的确很好。
他抬起手,托住她的后颈,手指深入她的发间,让她更好地贴近自己。
姜蘅感觉到他指尖的凉意。
比晚风更冷,带着独属于他的触感,刺激着她的后颈与头皮微微发麻,让她情不自禁发软。
他们分开时,她看到他颈侧有薄薄的粼光闪烁,若隐若现,暗流涌动。
姜蘅感到心满意足。
大概是因为确认了自己的心意,这次亲吻似乎比以往更加甘甜,也更加美妙。
她不由观察温岐的神色。
她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但温岐控制得很好。
他没有流露出喜悦,也没有流露出不快。
只是深深地看着她,手指在她的颈间缓缓游走,仿佛在寻找最柔软、最脆弱的地方,然后挤压、拧断,让她付出惨烈的代价。
他的触摸让姜蘅有点紧张。
心跳剧烈,带动着血液快速流淌。
但不是因为恐惧。
她已经确定了,温岐不会杀她。
否则在她主动吻他的时候,他就应该动手,而不是把她拉得更近。
他对她的占有欲强到发指。以至于即便逃出了镇妖神山,也要来找她,来解决任何觊觎她的人。
他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情感
是对猎物的占有,还是对同伴的依赖
还是和她一样……只是纯粹的喜欢
姜蘅小心翼翼地观察他,揣测他,思考着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试探他。
“贺兰攸是我的哥哥。”她轻轻眨眼,小声道,“我不会亲他,也不会任由他这样触摸我。”
“只有你可以。”
她看着他,呼吸间带着温热的气息: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”
温岐对上她的目光。
她的眼神湿润而柔软,带着微微热意,身体自然地贴近他,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。
他还能相信她吗
她太了解他了。
知道他喜欢什么,讨厌什么。即使骗了他这么多次,仍然能镇定冷静地面对他。
换作以前,他会觉得愉快。但现在他却无法被安抚,总有一种无法确定的感觉在拉扯他,缠绕他,让他时刻处在不安与焦躁的阴云下。
他在患得患失。
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,以至于他完全无法辨别,也无法纾解。
他只能一遍遍确认。
温岐低下头,再次亲吻姜蘅。
他吻她的眼睛,鼻尖,下巴,耳垂,脖颈……像在刻下他的印记,又像在寻求她的回应。
姜蘅被他亲得头脑昏沉,浑身发热。
残存的理智告诉她,这里不是接吻的好地方。
宴会就快结束了,很快就会有宾客陆续出来。如果被人发现温岐在这里,那就麻烦了。
而且……还有一堆尸块在树底下呢。
姜蘅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。
连躺在眼皮底下的尸体都不怵,不仅如此,还能主动跟制造这堆尸体的罪魁祸首缠绵拥吻。
难不成她也是冷血动物
姜蘅深吸一口气,用手轻推温岐。
“我们先走吧,不然会被别人看见……”
温岐微微停顿,垂眸看她:“你怕被谁看见”
姜蘅:“……”
这个质问是怎么回事不要搞得好像她在偷腥一样啊!
姜蘅勉强想出一个名字:“王恕。他跟我约好了在这儿见面,估计马上就过来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,温岐的眸光便暗了下来。
完了,又说错话了。
姜蘅来不及琢磨他这种反应究竟是不是嫉妒,时间紧迫,她只能迅速解释。
“那两只傀儡是王恕制作的,他以为傀儡出了问题,所以在宴席上给我发密信,让我过来查探情况。”
姜蘅将灵鸟拿给他看。原本折成纸鹤形状的灵鸟被她捏来捏去,如今已经皱得不成样子。
温岐看到了信上的小字。
的确和姜蘅说的一样,这封密信只是约她过来检查傀儡,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图。
但温岐的心情并未好转。
在他看来,无论王恕的意图是什么,只要姜蘅做出回应,他就会变得……难以容忍。
她只需要回应他一个人就够了。
只回应他、只看着他、只属于他。
温岐轻轻抚摸姜蘅的头发,慢慢撩到她的耳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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