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推开庙门,堂内只见两位先生,一位约莫五十上下的王夫子正在整理书卷,另一位是须发皆白、眼目失明的老先生,静坐在案几后闭目养神。见有人入内,王夫子起身相迎,略带疑惑地问道:“这位先生,年关将至,不知前来有何贵干?”
叶语闲掏出金陵巡察的腰牌,沉声说道:“我是巡察使叶语闲,奉命巡视金陵学事。烦请借用教书先生的花名册一阅。”语气虽不咄咄逼人,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王夫子一听,连忙肃然,拱手道:“原来是大人驾到,失敬失敬。这年关学子多回乡团聚,只余我与张老先生留守,记录全在后堂存放,大人稍待,我即刻取来。”
不一会儿,王夫子从后堂捧来厚厚一卷花名册,小心翼翼地递给叶语闲。叶语闲翻开花名册,随意翻阅几页,见上面详细记录了本地学子的籍贯、年龄以及师从等信息,心中暗自点头。
“金陵学子多才俊,这般详尽的记录,足见夫子庙教化之用心。”叶语闲随口称赞道。
王夫子听了,脸上露出几分谦逊的笑容:“承蒙大人夸赞,实不敢当。如今读书人虽多,但能考中者寥寥,还需朝廷加以引导、鼓励,才能真正兴学。”
叶语闲点点头,随手将花名册合上,又问道:“平日授课之事如何安排?如今年关,学堂是否仍有留守的学子?”
王夫子答道:“平日授课分四堂,按学子年龄、进度分别讲解。至于年关,大部分学子已返乡,仅有几位离乡路远或家中贫寒者仍留在庙中。张先生负责日常教导,老朽则协助处理杂务。”
叶语闲心中想着金陵的教育风貌,翻看着花名册的时候,目光不由被庙后的一片动静吸引了过去。他看到几个孩童正在嬉戏玩闹,而其中一位穿着长衫的教书先生正蹲在地上,指导一个孩童玩耍一辆木质的小车。
这小车颇为有趣,车身简单,两只木轮相连,孩子骑在上面,双脚点地,用手扭动前轴操控方向,看起来就像是现代的扭扭车的木质原型。孩子满脸兴奋,来回推动着小车,速度虽不算快,但笑声却连成一片,显得极为开心。
叶语闲见状,嘴角微微上扬,收起花名册,信步上前打了个招呼:“这位先生好啊,在这寒冬腊月还带孩子玩得如此开心,实在难得。不知先生贵姓啊?”
那教书先生闻言抬起头,见来人衣着不凡,又有巡察腰牌,忙起身拱手还礼,笑着答道:“小生许某,是婺州人。大人有礼了。”
“婺州?哦,那就是现在浙江金华一带了。”叶语闲点了点头,忽而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,“许先生,我有一事相询。这木车颇为有趣,若要用同样的力气,走同样的距离,您说该如何驾驶,才能最快到达终点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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