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极少数人是独自一人前来的,大多数人都有父母陪着。
上班每个月有两百多元工资,这当然十分具有诱惑力。
正式老师一个月才一百多元。
周永健看得眼花缭乱,光看人他也看不出谁更勤快,谁手脚更麻利。
只好选更漂亮的。
当然也不会现场决定,每一个人都会进行登记,因为这时还没有身份证,只能按她自己报的年龄登记。
后面还要去各地政府核查。
人太多,他并没有记住几个人,但其中一个叫秦香香的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因为这女子太漂亮了。
周永健手中的钢笔在登记簿上洇出一团墨渍时,才惊觉自己已经盯着那姑娘看了太久。
秦香香正弯腰填表,两根乌油油的麻花辫顺着的确良衬衫滑下来,辫梢扎着食堂洗碗工常用的那种黄橡皮筋。
这原本土气的打扮在她身上却透出股水灵劲儿,像刚从藤上摘下来的嫩黄瓜,青皮上还凝着露水。
轮到她了。操场上蒸腾的热气忽然安静下来,所有男人都不自觉直起了腰。
她走路时脖颈微微前倾,倒显出种不合年龄的端庄,灰布裤脚随着脚步荡开波纹,露出半截白得发亮的脚踝——镇上姑娘都穿尼龙袜,偏她光脚踩着自裁的方口布鞋,十个指甲盖像剥了壳的杏仁。
\"同志,这是我的户口页。\"声音比旁人轻些,却字字清晰,尾音带着山涧水流的清泠。
周永健接过那张泛黄的纸片时,瞥见她右手虎口有粒朱砂痣,衬得那截手腕愈发像玉器铺子里的羊脂镇纸。汗津津的登记簿前,她身上飘来若有若无的皂角香,在一屋子头油和蛤蜊油的气味里,像暴雨前劈开闷热的第一道闪电。
后面排队的妇人突然推搡起来,有个穿红的确良的胖姑娘被挤得踉跄。
秦香香转头去扶,后颈碎发被风掀起,露出耳垂下方半寸处淡青的胎记,形状恰似半片竹叶。
这瑕疵非但没折损颜色,反教人想起古书里说的\"美人靥\",倒比那些扑着厚重白粉的脸鲜活十分。
周永健的钢笔尖在\"备注\"栏悬了许久,最终在那名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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