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稚绾蹙起眉头,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。
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,那头走到大殿中的二王子,却像是目光骤然被新鲜事物吸引住,定定地朝她看了过来。
宋稚绾恰好抬眸与他对视上。
那股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,几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。
下一刻。
她的目光便被遮挡住了。
萧琰自然也能瞧见那道目光,偏了偏身子,把身旁的人挡了一半。
他目光淬冰,冷凝幽暗,那股与生俱来的天威尊贵在此刻展露无疑,直面与乌薄迟的视线交锋。
乌薄迟一进殿便环视众人。
他是爱惜美色之人,自然会被那张娇美的面孔吸引住。
只是还没能细看,便被人挡住了。
他迎上萧琰的目光,那是一种珍爱之物被觊觎、领地被侵犯的情绪。
乌薄迟勾起唇,露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意,又看了一眼那半抹娇色,这才缓缓收回目光,随着使臣走到大殿之中。
使臣携着一队人用乌苏国的礼制行礼,萧漠承则是用萧国的礼制回礼。
使臣和乌薄迟落座在萧琰的正对面,稚绾刚要探头,又被一只大掌轻轻推了回去。
“今今别看了,不然夜里做噩梦了可怎么办。”
萧琰实在是不喜乌薄迟看她的眼神。
赤裸裸的探究,男子最懂男子,他自然知晓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。
他轻声哄劝着:“索性方才在东宫时,孤是把今今喂饱了的,宴席上的菜肴没有小厨房做的好吃,今今便好好待着吧。”
宋稚绾看着那片明黄色的肩膀小小叹了口气。
额头在上面一点一点的:“可我想瞧瞧嘛,说不定瞧瞧我便想起他是谁了。”
“不重要,”萧琰捏起桌上的糕点放了一小块在她手心里,跟喂猫儿似的,“孤自会派人去查,今今不要多想了。”
乌薄迟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把身旁的女子护得严严实实。
不禁嗤笑一声。
他的笑声狂妄,含着明晃晃的讽意,毫不收敛,殿中众人都能听得见。
萧漠承离得近,听得更是清楚,他板着脸色,心中略有不满。
这乌苏二王子未免太过狂妄了。
方才行礼时便敷衍得很,还说什么是比着他的琰儿来的。
萧漠承觉得简直是胡说八道!
这人半点比不上他的琰儿。
不用萧漠承发话,殿中自有大臣出言。
裴相礼问道:“歌舞还未上,不知二王子在笑什么?”
乌薄迟瞥了一眼他,傲气十足:“吾来萧国前,曾学过萧国所用的语言,只是方才听见一词,好似与吾所学之时的含义略有不同。”
“哦?”萧漠承接上话,“是哪一词,王子不如说来朕听一听。”
使臣似乎隐隐猜到乌薄迟想说什么,在一旁轻唤了几声。
却被乌薄迟眼中的寒意吓退了回去。
乌薄迟道:“方才吾进殿时,听见觐见二字,若吾没记错的话,觐见二字是用在臣民进见君王的礼制中所用的。”
“吾是代表乌苏国前来和贵国休战求和的,觐见二字用在吾身上,吾觉得不合适。”
萧漠承有些诧异,“觐见”二字的确是他有意安排的。
只是他没料想到,这乌苏二王子一口萧国话说得叽里呱啦的,对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竟是研习过的。
萧漠承朝底下使了个眼神,让众臣想法子搪塞乌薄迟的话。
申国公正想出言,没成想却被一道女子的声音抢了先。
萧淑华见无人开口,下意识喃喃了一句:“有何不合适,三打一都打不过,用个觐见倒挑上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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